第(2/3)页 殿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,雨水顺着螭首雕刻的排水口汇成浊流,宛如大宋将倾的国运。 与此同时,贺兰山脚下,静塞军的攻城器械正在夜色中缓缓推进。 苏允身披玄铁甲胄,望着城头摇曳的西夏火把,忽然转头问身旁的章楶:“吐蕃那边可有动静?” “小梁太后派去求援的三拨信使,皆被章经略截杀。”平子澄展开染血的密信。 “不过据暗桩回报,吐蕃唃厮啰部已在青唐城集结骑兵,似有东进之意。” 话音未落,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。 斥候疾驰而来,甲胄上溅满泥浆:“报!西夏左厢神勇军两万骑兵自盐州突袭环庆路军侧翼!” 苏允瞳孔微缩,剑锋直指东北:“传令王舜臣率军迎敌,务必将党项人钉死在白池!” 他望向雨幕中若隐若现的灵州城,嘴角勾起冷笑,“小梁太后倒是学聪明了,知道用声东击西之计调虎离山。” 兴庆府内,小梁太后倚在虎皮榻上,听着谋士禀报战局。 当听到环庆路军遇袭的消息时,她病态的苍白面容泛起潮红:“苏允,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?只要能缠住你十日,等吐蕃援军一到……” 话音戛然而止,一名侍卫踉跄闯入,手里举着支带血的箭——箭尾赫然绑着吐蕃信使的首级。 “这是……青唐城方向来的。”侍卫声音发抖,“沿途发现吐蕃骑兵尸体,似是遭人伏击。” 小梁太后猛地抓住案几,鎏金护甲在木头上划出五道深痕。 殿外炸雷轰鸣,照亮她扭曲的面孔:“汉人!又是汉人!传令烧光黑水城粮仓,掘开黄河支渠! 就算葬身鱼腹,也不能让苏允踏进兴庆府半步!” …… 而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城,程颐矗立耶律延禧的金帐中,强行撑着腰不肯弯下。 耶律洪基把玩着宋朝进献的玉如意,忽然冷笑:“岁币?朕要的是汴梁城的龙椅!” 帐外传来宋军溃败的捷报,伴随着辽人粗犷的笑骂,程颐只觉喉间腥甜,眼前渐渐被血色染红。 程颐死死咬着后槽牙,任凭耶律洪基将玉如意狠狠砸在他脚边。 青玉碎成齑粉,溅在他官服的仙鹤补子上,恍若大宋千疮百孔的江山。 帐内熏着浓烈的狼粪香,与辽人身上的腥膻之气混作一团,呛得他眼眶发酸。 “程大人是听不懂人话?”耶律洪基忽然抽出腰间弯刀,刀刃挑起程颐下颌,“汴梁城的龙椅,朕要坐着看你们宋人磕头。” 弯刀划破皮肉,血珠顺着刀背滴落在绣着金龙的地毯上,很快被绒毛吸成暗褐色。 程颐喉头滚动,强压下翻涌的血气:“辽主若执意南侵,我大宋千百万军民……” “千百万军民?”耶律洪基仰天大笑,震得帐顶的牛皮簌簌作响。 他猛地扯过程颐的发髻,将染血的刀尖抵在对方喉间,“你们西军精锐被苏允斩尽杀绝,如今的宋军,不过是砧板上的肥羊!” 帐外忽有寒风灌入,将案上的议和文书卷得漫天飞舞,墨迹未干的“岁币”二字在空中扭曲变形。 “来人!”耶律洪基将程颐踹翻在地,“把这宋使的官服扒了,套上奴隶的麻衣!” 几个辽兵狞笑着扑上来,粗粝的手掌扯开他的衣袍,玉笏板掉在地上摔成两截。 程颐蜷缩着护住胸口的玉带,却被耶律洪基一脚踩住手腕:“这玉带倒是精致,赏给朕的猎犬系铃铛正合适。” 剧痛从腕骨传来的瞬间,程颐忽然想起临行前赵煦含泪送行的模样。 汴梁城的宫墙、太学的朗朗书声、黄河畔的麦浪,此刻都化作耶律洪基眼中的讥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