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其实融入静塞军并不算难,静塞军虽是叛军,但里面的士兵也好,将领也罢,大部分其实也都是西军出身的,跟李昌祚也本是一源。 甚至李昌祚在静塞军中看到了以往的诸多同袍,这更让他的融入变得十分轻松。 不过这一两日,他终究是有些深思不属,因为他的求援信送出去已经数日,但却迟迟不见长安城有动静。 其实他心里已经是十分清楚:以文彦博的为人,他已然被彻底放弃了! 他当然知道文彦博是什么样的人,但这个事情依然让他感觉到很痛苦。 暮色浸透营帐时,李昌祚对着铜盆里的冷水狠狠搓了把脸。 水面荡开的涟漪中,倒映着他凹陷的眼窝和灰白的鬓角,恍若隔世。 出城之前,文彦博拉着他的手说“长安安危,全赖李将军”的场景,此刻却如一只大手握住他的心脏狠狠揉捏。 “郑帅送来的新酿,说是给李将军解乏。” 亲兵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惊醒了他的怔忡。 李昌祚盯着案头未拆封的酒坛,突然想起文彦博以粮草短缺为由,将他推上抢粮之路时,他何尝不明白这是险棋? 可他总想着,只要守住长安,便是为大宋筑起一道铁壁,文相终会看到自己的忠心。 如今想来,不过是个笑话——自己的命,在文彦博眼里,怕是连长安城墙上的一块砖石都不如。 帐外传来静塞军的操练声,整齐的呼喝声让李昌祚浑身一颤。 他忽然想起昨天遇见的老部下,那人如今已是静塞军的百夫长,握着他的手哽咽:“李将军,跟着静塞军,至少不会被当弃子。” 这句话像把钝刀,在他心口来回拉锯。 难道自己坚守了半生的忠义,竟敌不过叛军的一碗热饭? 深夜,李昌祚摸出贴身藏着的家信。妻子的字迹清秀如常,说孩子们又长高了,还特意画了幅稚拙的全家福。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,他狠狠咬住袖口,生怕呜咽声惊破这死寂的夜。 原来最痛的不是被文彦博背叛,而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亲手将妻儿推入绝境——若静塞军败亡,他这“叛军同党”的家眷,又将何去何从? 李昌祚又狠狠搓了一把脸,这会儿眼神已经是变得冰冷起来——长安城必须破! 想要让妻儿有个好的下场,那么静塞军就必须取胜! 拿下长安是当下的第一步! 李昌祚的眼神不仅坚定了起来,还渐渐有了亮色。 这数日来,他近距离看了静塞军的训练,静塞军的军纪严明、物资丰盛,后勤更是有条不紊。 比起西军一副乱糟糟的样子,这静塞军看着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! 李昌祚借着摇曳的烛火,细细端详着静塞军的布防图。 不同于西军那陈旧磨损、满是涂改痕迹的图纸,眼前这份地图线条清晰,标记详尽,甚至连周边村落的粮草储备都标注得一清二楚。 他指尖划过潼关至长安的路线,突然想起文彦博主政下的西军,每次作战前连敌军确切位置都难以探明,更遑论如此精密的战略部署。 “来人!”他猛地起身,惊得帐外守卫慌忙入内,“去请郑帅帐下的钱粮司主事,就说我有要事相商。” 待主事匆匆赶来,李昌祚翻开案上账本,眼中闪过一丝惊艳——静塞军的粮秣调度竟精确到每日每营,且账目分明,毫无贪墨乱象。反观西军,粮草损耗严重,每次查账都能牵出一堆蛀虫,两相比较,高下立判。 夜深人静时,李昌祚在营帐中踱步沉思。 他想起白天看到的一幕:郑朝宗亲自给受伤的士兵换药,毫无上位者的架子,士兵们望向郑朝宗的眼神里,满是敬重与信赖。 这让他不禁回忆起在西军的日子,文彦博从未踏入过军营半步,对士兵的生死疾苦漠不关心。 “得人心者得天下,郑帅深明此道啊。” 他喃喃自语,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。 想到此处,李昌祚心中涌起一股豪情。 这郑朝宗尚且如此,那苏允能得郑朝宗这样的人杰辅佐,那苏允又该是怎样的人中龙凤,若是他李昌祚也能够辅助那苏允夺得天下,以自己的能力与功劳,虽然未必能够位极人臣,但封妻荫子却是绰绰有余了! 他铺开信纸,提笔写下一份计划,其中详细分析了长安城的布防弱点,以及西军将领的人心浮动,还附上了自己的破城计策。 第(2/3)页